
今年夏天酷热,我伺候露台上的花花草草好不辛苦,怕暴晒,怕突然降临的大雨,搬进搬出,却还是有好几盆没能熬过。一盆蛇鞭菊,来时好好的,因为淋了雨,花未开完,就枯萎了。还有些刚来的南非稀罕植物,如号称喜欢高温的蓝眼睛、红花西蕃莲、南非新娘花等都没能熬过夏天,鸢尾和晚香玉也都气息奄奄,弄得我心灰意冷,十分伤怀。
好在还有几盆在大毒日头和突然而至的暴雨下依旧开花不断的,它们让夏日露台不至于太寂寞。开得最好的是一盆虎刺梅。不管骄阳如火还是大雨倾盆,都美丽依旧,烈日为它增色,大雨为它吸尘,一簇簇开得没心没肺,没有片刻消停,似乎在与酷暑较劲。虎刺梅体型奇特,茎干密布褐色硬刺,色如虎背,开出的绿色小花毫不起眼,但花序的总苞片呈美丽的大红色,因而常被人们误认为是花瓣,苞片形状如梅花,故名虎刺梅。因其枝干呈灰褐色,苍劲古雅,坚硬如铁,开花时整株造型酷似海棠,故也被称为铁海棠。它还有个别名叫麒麟花,那是因为它枝干上的叶柄、花柄留下的点点痕迹犹如神话中动物麒麟身上的鳞甲,故名。虎刺梅原产非洲马达加斯加岛的高原上,所以它有点怕冷,冬天要搬进室内。去年冬天放在露台上,忘了拿进来,枝叶尽枯,想扔了,但立春后却见枝干间有星星点点的绿芽爆出,阳光下很快绿叶丛生,随着天气越来越暖和,花也越开越多,且经久不败。也许正是因为这份在逆境中绽放的顽强姿态,虎刺梅被赋予了“坚韧不屈,迎难而上”的寓意。
繁星花
除了虎刺梅,还有一盆开得极好的繁星花。繁星花属于小灌木型植物,高度不过50厘米,原生于东非和西亚的热带地区,它的分枝能力很强,不需要刻意打顶,也能长出大量侧枝,株型灌幅饱满,而且它不需要大盆移栽,一加仑的小花盆足够让它生长开花,所以非常省心。比起虎刺梅,繁星花稍微有点娇气,怕大太阳,一日暴晒,枝叶会耷拉下来。不过只要浇透水,不让阳光直晒,就又会神奇地挺立,绽放出一簇簇花朵,并且越开越多。仔细看去,繁星花的花朵为聚伞花序状,每个花序上可同时开出几十朵小花,花瓣呈五角星状,粉色的花朵在低矮茂密的叶片簇拥下,美丽而安静。夜空下,露台上绽放的繁星花密集的聚伞花序宛如夜空中闪烁的点点繁星。想起冰心的散文《繁星》中的句子:“繁星闪烁着——深蓝的天空,何曾听得见他们对语?沉默中,微光里,它们深深地互相颂赞了。”那么貌似抱团取暖的繁星花应该也会彼此对语并互相激励和颂赞吧。
除了这两盆,露台上还有一盆迎客松造型的太阳花。太阳花是我每年夏天都要养的,它是最不怕暴晒的,不过淋雨后容易倒卧,所以下大雨时要搬进来,这一点它不如虎刺梅。以往养的太阳花都是一年生的,到了晚秋就会全株枯萎,不得不拔去,留下空空的花盆有点凄然。好在太阳花也有宿根的,我养过几盆,只是多为玫红色,在炎炎夏日,这玫红看着有点咋呼张扬,不合我意。今年偶然在花市看到一盆迎客松造型的太阳花,共有五层,见时无花,花农说,这是老根培育做成的造型,是复瓣的,每一层的颜色都不一样,放在阳光下很快会绽放,开时一层一种花色,五彩缤纷,很好看的。这句话打动了我,想象它们一层层绽放时,该是何等胜景。虽然价格比一般太阳花要贵很多,但还是果断地把它们带回家了。放到露台上,果然在阳光下一层层绽放了,有时遇到突如其来的大雨,没拿进来,它也不会倒卧,花叶依旧坚挺,我称它为迎客太阳花。
养花至今,虽然喜欢奇花异草,但我等凡人哪来那么多时间精力伺候,所以还是养一些生命力旺盛的寻常花草为好。现在虽然已经进入秋天,这三盆在酷暑中盛开不败的花依旧在不断绽放,感谢它们旺盛的生命力带给我无限的快乐和生命启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