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活丨首席技师毛伊荣这样“吹”出国之利器核心件

来源:劳动观察 作者:李佳敏 发布时间:2020-10-19 17:30

摘要: 揭秘中科院上海光机所玻璃灯工首席技师毛伊荣的制灯绝技。

明亮的工作室,常年开着冷气;宽敞的操作台,几件简单工具摆放在上面:镊子、钢尺、支架,氢氧喷灯,盛满水的搪瓷碗……环顾四周,几乎找不出一件特别高精尖的制造工具。就是在这普通的工作环境中,却诞生出了被称为“国之利器”的神光系列装置等多个国家重大工程的光泵驱动器核心部件——大功率复合功能石英玻璃管脉冲氙灯,而吹制者,正是中国科学院上海光学精密机械研究所(以下简称上海光机所)高功率激光单元技术研究室制灯组的组长、嘉定工匠毛伊荣。


在上海光机所工作的27年间,毛伊荣从一名小学徒,成长为首席技师,也就是在这个操作台前,他练就出了熟练吹制大功率脉冲氙灯的绝技。时至今日,掌握这项技能的人才放眼全国也是寥寥无几的,而其机械智能化制作的进程更是刚刚起步。这项绝技究竟是如何炼成的?近日,记者叩开了上海光机所玻璃灯工研制室的大门,带大家一探究竟。

       


反复练习形成肌肉记忆,闭眼也能“吹”


坐到操作台前,毛伊荣不自觉便挺直了腰杆,轻轻拿起他最熟悉的“工作伙伴”——石英玻璃,毛伊荣向记者介绍道:“这些熔点不同的石英玻璃,就是吹制氙灯的基本素材,因为它们的热塑性和热熔性都不相同,这就要求师傅在吹制的力度和把握的火候上都做到‘心里有数’了。”说话间,毛伊荣边拿起吹气皮管放到嘴边,边打开专用氢氧喷灯,将石英玻璃放在火焰上局部加热。只见他的手不停转动着玻管,嘴里更是不断吹着气,在他吹、拉、弯、接等动作下,玻璃变幻出各种不同形态,不一会儿,一个8mm规格的石英玻璃管就已初具雏形。“这样的管子,我大概15分钟就能吹制一个。”毛伊荣骄傲地说。


“心里有数”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毛伊荣的这15分钟绝对是不容小觑的。“要封一个灯,起码得练半年以上,哪怕一个把柄,不学几个月根本做不出来,还有制灯的手势和吹气的力度,掌握这些技能更需要反复练习,哪怕五年多吹制经验的技师,往往也会在石英玻璃面前败下阵来。”毛伊荣坦言。就算是他,初中毕业刚进上海光机所,在操作台前边实操边练习,一坐也有三年多,才刚刚摸到一点门路。


“其实,这项技术最难的点还是在于对石英玻璃的把控,这其中完全没有工具和器械可以辅助,制作时,只有靠眼、手、嘴共同协调完成。”说到这项绝技的难点与窍门,毛伊荣表示:“吹制石英玻璃管根本没窍门,纯靠悟性、定力与练习,心手合一才能成功,反复练到形成了肌肉记忆,就算闭上眼睛也能吹制成了。”



穿越“玻”与火的考验,绝技“险”中求


绝技的炼就,不但有对技艺的磨练,更有对意志力的考验。短短几分钟,操作台前的毛伊荣额头上已有了细密的汗珠。“石英玻璃的熔点远远高于普通玻璃,我们面前的氢氧喷灯,最高温度甚至会达到2000℃,只有这样的温度才能熔化石英玻璃。”毛伊荣吹制灯管时,操作台的温度接近60℃,可即便再热,他依旧面不改色地坚持着。可每当坐上操作台前,毛伊荣都会特意先把工作服的领口用夹子特意夹起来。“这样脖子就不会晒黑了,氢氧喷灯还有各类辐射,我们这里就没有皮肤白的。”毛伊荣笑着解释到。


火的炙烤还是一方面,毛伊荣向记者展示手上一道2-3厘米长的伤疤:“这是不小心被玻璃割伤的。”其实,毛伊荣早已经习惯了这些“小伤”,譬如手指上过一段时间就会莫名其妙有个小凸起,他说:“这都是肉眼不太易分辨的玻璃碎片,被喷灯烧‘炸’飞嵌进皮肤里的。随着时间推移,它们慢慢地‘破皮而出’。没有嵌进皮肤的,就都‘飞’到我们工作服上啦。”毛伊荣指了指浅蓝色工作服上,深深浅浅有不少的“黄色”洞眼。


“工作近30年,除了每天会练习吹制玻璃外,我唯一保留的习惯就是去健身房。”在毛伊荣的心中,他的工作对于身体素质和心肺功能要求还是很高的,对所谓的抖音上的吹玻璃达人,毛伊荣一直都嗤之以鼻:“真正吹制玻璃,嘴巴怎么可能是鼓起来的呢?那些一看就是摆样子,没有真才实学的呀。”


摄 影:贡俊祺
责任编辑:王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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