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福利会国际和平妇幼保健院的中医科诊室，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每周准点出现在病人跟前。103岁高龄的上海市名中医李国维， 是上海中西医结合妇科奠基人之一、国妇婴原副院长。自从上世纪90年代退休后，几十年来仍然坚守在最一线的岗位。

“有好多病人已经跟了李老几十年了，一种病治好了，她们还要继续找李老治其他的病，有好些都是妈妈治好了又把女儿带来看、婆婆痊愈了让儿媳也来挂号。”李老的学生、中福会国际和平妇幼保健院中医妇科主任金富锐说。就在不久前，李老作为唯一一名上海候选人，入围由中央精神文明建设办公室和国家卫健委开展的“中国好医生”11月月度人物候选人评议。

“李老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48岁的李女士在三年前因子宫内膜复杂性增生过长，许久没有来月经，她遍访名医但病情不见起色，医生告诫她“再不治好可能要癌变”。忧心忡忡的李女士找到李老后，吃中药调理的第一年，月经开始3个月来一次；到了第二年，病情出现明显逆转，内膜从复杂性增生“退步”到了一般增生；第三年，月经恢复正常，体检各项指标都正常。李女士的同事们非常惊讶：“你这是吃了什么神仙药？”李女士答：“是的，我吃了上海一个老神仙的药。”

像这样的故事，在李老这里已经多到“记不清了”。有的病人吃了他开的一帖药就怀上了孩子，从此就认定了李老：“您到哪里，我就到哪里来找您，看病我就找您。”经常有病人从外地坐火车赶来说“我很多年前在您这儿治好了病”……

让病人们印象特别深刻的是，这位老先生看门诊特别耐心，不管什么情况下他和病人的交流都是不急不躁的，并且每个病人的病历都坚持自己书写，所有的化验单一张张自己看。

“我就是一个普通的中医生，普通的老党员。”李国维听到大家发自内心的赞美，谦逊地回应：“我的医术是党和人民给的，只要病人需要，如果身体可以，我会一直在一线工作。”

“我做出的成绩很少很少”

“您这么大岁数了，为啥不在家享受生活，还要亲自来坐门诊？”很多人对此不解。没想到，李老却表示：“我做出的成绩很少很少，有机会就要多看门诊多学习，多摸索。”

“我做出的成绩很少很少”，这一句发自内心的话，真正体现了这位老者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品质。事实上，在业界，李老以诊治不孕症、子宫肌瘤、子宫内膜异位症、月经病、围绝经期综合征等妇科疾病而闻名，“妇人病需责之‘肝、脾、肾’三脏，需调和气血，主张‘健脾、调肝、补肾’为基本大法。”李国维还摸索出一套中西医结合治疗宫外孕的方法在上海推广使用，不仅发展了祖国医学，还为患者提供了多样化的治疗手段。

不过，鲜为人知的是，如今赫赫有名的这位名中医，最初却是个西医。1920年出生的李国维大学时就读于当时著名的圣约翰大学医学院。1944年毕业后，他先后任职于华山医院、仁济医院、新华医院。1956年，为响应党中央“西医也要学中医”的号召，李国维成为上海中医学院（现上海中医药大学）第一批“西学中”研究班的学生。那一年，他36岁，半路出家，从头学中医。

“不管学什么，哪里有病人需要我，我就去哪里给他们看，无论学西医还是学中医，都是一样的。”李国维说，学习中医开阔了他的治病思路，“中医强调人的整体性，需要调理患者的精、气、神，扶正是治疗疾病的基础，而不只是治疗表现出来的某一个症状。”1963年，李国维来到国妇婴妇科工作，就此扎根下来。他看病时既会参考西医检查资料，又不拘泥于西医结论，以人为本，用中医理论改善脏腑功能。2021年，在国妇婴的支持下，李国维传承工作室正式建立。眼下，李老正在发挥“传帮带”的师者风范，倾力培养下一代中西医结合新人才。

头图为103岁的李国维至今仍然坚持门诊。国妇婴供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