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轮“回家”,起航新方向——“新烟台”轮船员的短暂靠岸日记

来源:劳动观察 作者:梁嘉蕾 发布时间:2023-09-08 11:33

摘要: 航行在外,时时刻刻挂念着家,修船火热,每分每秒的奋斗都是为了家。

8月6日,专跑“第三国”航线的“新烟台”轮停靠长兴修船厂,启动20年特检,这条航行海外许久的远洋巨轮终于回了家,历经一路颠簸,听遍海浪拍打,船上24名船员终于一里一里慢慢靠近了家乡。


船修人不休,当家的距离从半个地球缩短到一片蓝天,不少崇明籍船员的家乡近在咫尺,船员们依然敬业奋战在修船一线,将思念藏在深处,坚定起航下一站。


暂别“第三国”航线

远洋巨轮靠岸回家


“什么叫第三国航线?”


官方解释中,海上第三国运输指一个国家(地区)的远洋船队承运除第一国(本国、含本地区)以外的第二国(地区)与第三国(地区)之间贸易货物的运输模式。


“不回中国的航线我们就叫第三国。”“新烟台”轮船长陆忠的解释更为通俗易懂,“新烟台轮”常年跑第三国,在各个国家的港口间兜转,船员回国只能通过飞机。而这样的航线,在船员中公认是最辛苦的。


陆忠跑船38年,今年3月登上“新烟台”轮,船员一次轮班约7个月,按照原本的航线安排,直到10月他才能迎来公休回家。


陆忠是崇明人,修船厂位于长兴岛,许久未谋面的家乡近在咫尺,陆忠却忙得一刻不得闲。集装箱船5年一次特检,“‘新烟台’轮2005年交付的一艘船,5688TU,也就是我们俗称的五千箱船,能够运载5688个标准集装箱,在公司里不算规模特别大的船。”


此次修整,正是这艘风雨“老船”的20年特检,全船上下都对这事儿格外重视,在风浪中摇摇摆摆抵达长兴岛后,陆忠和船员们进入了“火热时刻”。


船长陆忠


船修人不休

上百项修理项目需跟踪


当大船终于靠岸整修,船员们是否终于能轻松些?


“这是很多人对修船的误解,修船的时候我们反而更加忙了。”陆忠拿出厚厚一沓的修理项目,上面足足有百余项修理项目需要一一跟踪、确认,“有一些可以自修的,还要一些需要修理厂的工人来修,平常船上只有我们的船员,修船的时候人反而变多了。”这让陆忠比平时航行更加焦虑,“船稍微抖一抖我都要醒过来,赶紧去看看船是怎么了。”


修船的压力压在了几乎每一位船员身上,“新烟台”轮政委尹国辉带着记者记录了热火朝天的修船一角——


甲板上,烈日当头,狭窄的过道里水手忙着加工修理。放置集装箱的甲板上,工人手持焊枪加工铁板,焊花四射。在一条走道里,记者偶遇了匆匆忙忙的大副陈锋,他手里拿着一沓表格四处确认,算得上修船期间最忙的人。陈锋告诉记者,甲板上所有跟修理相关的事情他都要关心。陈锋的家也在相隔不远的崇明岛上,修船开始,他一次也没下过船,理由无他,“忙,实在是太忙了。”


火热的甲板


机舱内,发动机的轰鸣声未见消退,与各处修理加工发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在船上,管理级别的船员工作服通常为白色,轮机长杨庆荣的制服颜色最为特别,“白里透着黑”,本就要与各类机械打交道,加上修船工作,不过开工短短两个小时,他的制服上已经染满油污。由于内部空间封闭,机舱内的温度高达四五十摄氏度,在机舱里工作,汗从来不是“滴”下来的,一滴滴汗水汇聚,一个劲儿往下“流”。


滚烫的机舱


再累也开心

走近家人起航下一站


即使活儿更累、事儿更多,相比在欧洲各个港口间航行,船员们还是更喜欢这段修船的时间。


他们说:“回国以后时差没了,和家里人沟通起来也方便了。”不仅如此,回到祖国,同样的标准,伙食上了一个台阶,一些在海外少见的蔬菜、调料终于重返餐桌,陆忠告诉记者,“跑海外那些航线的时候,最难的就是买料酒和酱油,外国人压根没有这种调料。”


生活习惯的贴合让他们感到“终于回家了”,最大的便利也比不过与家人距离的缩短。大管轮任建康的妻子请了年假,带着孩子从重庆飞来上海探望,6岁的孩子第一次见识到了爸爸工作的大船,任建康说孩子在船上呆的四天每天都很兴奋,只是修船实在太忙,一天假期也抽不开,孩子曾心心念念记挂的上海迪士尼,最终也没有去成。然而,能和爸爸在这条重器大船上相处四天,已经是小朋友最难忘的暑期回忆。


政委尹国辉是大连人,白天忙碌的工作结束后,晚上能简单在镇上走走,就是他一天中最为放松的时刻;没有了时差,水手长张家全晚上终于不用定闹钟打电话……


记者在采访中发现,船员工作特殊小众,选择大海的同时不得已暂别家庭,在家庭中缺位的他们却又充满着责任感,航行在外,时时刻刻挂念着家,修船火热,每分每秒的奋斗都是为了家。


日前,“新烟台轮”已完成特检。新航线,新方向,所有船员共同重新启航下一站。


摄 影:梁嘉蕾
摄 像:梁嘉蕾
责任编辑:朱兰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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