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下,直播行业似是获得不少时代红利,事实上主播并非人人都是受益者,尤其是中小主播,存在收入低、工作强度大、保障不足等问题。据业内人士透露,中小主播月薪五六千元较为普遍,且日均工作时长超10小时。此外,心理压力大、违约风险高、缺乏保障等问题十分凸出。
收入不高、工作超长
“公司说一直在亏损,所以工资没给结清,我也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找新工作更重要。”吴先生一番话颇为无奈,在上海一家文化传媒公司任经纪部经理3个多月以来,工资一直被拖欠,最后拿回1万余元在“拉扯”多时的他看来已经是还不错的结果。他还提到,不仅是自己,他负责招聘进公司的部分主播处境可能更为艰难。
在这个直播经济空前繁荣的时代,短视频平台可观的点赞量、带货成交额等一度让许多人艳羡不已。不过,吴先生告诉记者,实际上还有更多没“被看见”的中小主播成为了“沉默的大多数”,他们的处境与“风光”可以说搭不上边。“主播收入其实普遍都比较低,五六千元一个月很常见,而且工作时间都较长。”他介绍,为了直播时话术不间断,主播需提前准备话题或者才艺,以防“直播间冷场,掉流量”。此外,直播结束后在粉丝群及时互动、保持粉丝黏性,以及拍摄视频引流等都需花费时间和精力,“算下来,日均工作总时长都是10小时+。”
“心理压力也不小。主播签的基本是经纪合同,如果交易数据和流量不尽人意,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到手收入寥寥无几。”吴先生透露,他曾见过有刚起步的主播兢兢业业上播一个月,但由于流量起不来,最终到手只有几十元或上百元的。
行业流动性大、违约风险高
事实上,记者在调查采访过程中发现,吴先生阐述的情况确实大有人在。大众对于主播这份职业“光鲜”“来钱快”等极富滤镜的浪漫化猜想,在现实中可能只是站在行业金字塔顶端的极小部分,大多数是那些籍籍无名的中小主播。
有数据显示,截至2023年年底,我国已有1508万人主业是网络主播,超八成职业主播平均月收入在8000元以下。此外,中小主播失业风险大,业绩不好、流量不行、公司倒闭/换品等都可能导致“丢饭碗”。记者采访了解到,前一天还在直播,第二天就没了工作的情况很常见,有主播曾在一年内换了五六家公司。由于没有制度性的保障,失去工作几乎不会得到补偿或赔偿。“刚入行的时候,每天都要播10个小时,一直不停地讲话,但没什么人看。”做主播已经近7年的余先生告诉记者,由于并非公司“正式员工”,这种没流量就没收入,更无社保的“无保障”状态,曾使他每天都陷入一种无尽的焦虑中。
记者查阅案例发现,主播还常面临价格不菲的违约金风险。上海曾有判例显示,某主播因违约遭900万元天价索赔,法院终审判赔50万元。
律师提醒:主播签约需警惕“合同陷阱”
对于中小主播面临的处境,上海众华律师事务所张烨石律师提醒,若有意从事该职业,应充分了解行业现状,选择正规机构合作。“签约前务必审慎,明确合同性质。”张律师说,“若为合作关系,也应警惕高额违约金等不平等条款。”他指出,在经纪合同语境下,若主播单方毁约虽应承担违约责任,但并非一味根据合同文本内的违约金直接判断,而要综合考虑合同签订的过程,双方约定的合作期间及合同履行的情况,当事人的过错程度、公司前期对主播发展的投入,主播自身的影响力、发展前景以及可能给公司带来的收益等因素,酌情确定违约金数额。
律师还呼吁,各直播平台及行业协会制定主播健康管理指引,如限制连续直播时长等,避免让直播行业成为“法外之地”,“相关部门应加强对经纪公司的监管,严查‘欠薪’或‘强迫超时工作’等行为。”另外,从业者也需提高自我保护和维权意识,避免“拿健康换流量”的悲剧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