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21年4月下旬,华山医院感染科收治了一名令人棘手的年轻女患者。她3月27日开始出现发热、头痛,一周后陷入意识障碍,昏迷,转入当地重症监护病房后紧急行气管插管接呼吸机辅助呼吸,病情非常危重。当地医生完善行腰椎穿刺检查,考虑中枢神经系统感染,予以多种药物抗感染治疗后,患者体温逐步正常,但意识并没有明显改善。并且下肢感觉丧失,神经系统症状仍在逐渐加重,遂转入华山感染继续治疗。
根据患者的病情特点,华山感染科主任张文宏教授团队进行了脑脊液病原学及免疫学相关检查,根据检查结果回报,华山感染科张文宏教授团队和神经内科陈向军教授团队结合患者临床特征,共同讨论分析后,考虑患者罹患的是一种继发于病毒性脑炎后的自身免疫性脑炎。这位患者在外院治疗了1个月,却始终无法确诊,而在华山,从入院到明确诊断,仅仅用了3天就搞清了病因。随后张文宏教授团队立即制定了新的治疗方案,由原有的抗感染治疗转为免疫治疗。经过治疗,患者症状持续好转,复查脑脊液各项指标也同步好转。出院半年后随访,该患者已可独立生活,预后良好。
以脑炎/脑膜炎为表现的中枢神经系统感染,具有起病急、进展快的特点,有较高的死亡率和致残率,然而引起该类疾病的原因多种多样,极其复杂,甚至发生不同的原因可以互相交错影响的情况。因此,对于该类疾病,尽早明确病因是获得有效治疗的关键因素。然而脑炎/脑膜炎的病因诊断一直是感染科领域的重点和难点,目前国内外对其传统检测方法存在着一定的局限性,诊治路径尚无统一的标准。
“科学技术的进步是引领学科发展的内核”,张文宏教授带领团队发掘和拥抱新技术,关注到基因组测序技术和特殊的免疫学检测手段对脑炎/脑膜炎诊断的助力,并意识到这可能是颠覆学科发展的重要技术力量。为此,团队在国内率先建立了脑炎/脑膜炎症候群精准诊断平台,为脑炎/脑膜炎的快速精准诊断与精准治疗提供技术基础。依托国家传染病医学中心和国家神经疾病医学中心的优势,华山感染张文宏教授与华山神经内科陈向军教授牵头组织脑炎/脑膜炎症候群精准诊治最优策略研究(IMPROVE项目),通过联合脑脊液病原学宏基因组检测以及广谱自免脑检测,优化中枢神经系统疾患诊治策略,从而提升诊断率,改善患者预后。
在国家传染病医学中心平台的支持下,华山医院感染科联合神经内科,共同打造了神经系统自身免疫和感染性疾病的多中心合作、多学科协作的诊治体系和网络,建立脑炎/脑膜炎IMPROVE诊治方案,并已通过国际注册并发表。该方案结合了病原检测与自身免疫性脑炎抗体检测手段,探索出脑炎脑膜炎症候群的早期诊断新路径,大幅度提高了诊断率,为临床脑膜炎/脑炎疾病诊治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在不远的将来,该路径有望向全国甚至全世界推广,届时将造福更多的脑炎/脑膜炎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