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1时25分雷电黄色预警信号发布,11时40分暴雨蓝色预警信号发布,12时32分大风黄色预警信号发布,12时39分更新暴雨蓝色预警信号为暴雨黄色预警信号,13时06分更新雷电黄色预警信号为雷电橙色预警信号……7月28日,上海出梅不到一周,便迎来了一波夏季超强对流天气,“天公”变脸犹如翻书,让人措手不及。
午间时分,上海中心气象台观测大厅里忙碌异常。两小时不到的时间里,各项天气预警就历经蓝翻黄、黄翻橙的升级。工作人员们也都全情投入“备战”状态:“还好听了戴总工的建议,果断提前发布了暴雨预警……”与变幻莫测的天气形成鲜明对比的,正是站在气象云图前气定神闲、运筹帷幄的戴总工——戴建华。
作为上海中心气象台预报技术总工程师,近30年来,戴建华始终在天气预报业务一线,从值班预报员到主任预报员再到首席预报员,他先后获得了“全国气象工作先进工作者”“全国百名首席”“全国气象行业天气预报职业技能竞赛个人全能第五和团体第三”“上海市科技进步奖二等奖”“上海市防汛先进个人”等诸多荣誉。
不论世间如何风起云涌,戴建华始终都是同事心中的“定海神针”,用高超的气象预报技术与独特的人格魅力,将“人定胜天”践行成了一句真理,诚如他所说:“做天气预报和跑步一样,都可以挑战自我,只要树立正确的目标,按照自己的节奏坚持做下去,一定能遇到更好的自己。”
初心不改,少年圆梦龙王山
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如果拿这个问题来问戴建华,他的回答一定是:“缘分‘天’注定。”
至今,戴建华还记得自己10岁那年的某个夏季午后,在操场上发现风离他而去吹向西面,可抬头望向天上的云却是层层叠叠自西向东而来……“这风怎么这么奇怪,为何不是‘推’着云在走呢?”热爱观察又细心思考的戴建华不禁发问:“大自然到底蕴藏了多少奥秘啊?”自此,戴建华便愈发爱上自然科学与气象原理,并试图用自己的方式去解析这世界。
高中毕业那年,南京信息工程大学的前身——有着“龙王山皇家气象学院”称号的南京气象学院,在戴建华的学校里张贴了一张招生海报。“一圆儿时梦,考去龙王山”的念头浮现在戴建华脑中。尽管上世纪80年代鲜少有上海人乐意跑去外地读书,且周围的师长亲朋都对他学看上去非常冷门的气象专业颇多微词,可戴建华依旧坚持自己的理想,进入了梦寐以求的南京气象学院。
“考进学校才发现自己的确像个‘另类’。”戴建华笑称,原来,像他这样的逐梦人在南京气象学院简直凤毛麟角:“班级一共40人,只有两个是把气象作为第一志愿填报的,你说,能不另类吗?”
探索不断,追云逐冰博惊喜
时过境迁,以气象专业为第一志愿的“另类感”早已荡然无存。求学与工作后,戴建华也明白了儿时观察到的对流云的垂直流场分布构造等原理,可年少时就存有的好奇心、求知欲和探索精神,却始终不曾从戴建华的身上褪去,也逐步成就了他在技术、业务等多领域的卓越表现。
戴建华说:“‘天气’就像‘孩子’,有的‘好小孩’脾气温和好相处,有的‘坏小孩’脾气暴躁,说变就变教人操心。”戴建华工作近三十年来,长期专注于研究天气形成的机制机理及应用数值预报,强化主观对客观的修正,还专注于雷达、闪电等非常规资料应用和中尺度分析,对强对流等灾害性天气形成了精细化预报思路,他擅长与专攻的领域,恰恰最常面对的就是那群脾气不好、说翻脸就翻脸的天气“坏小孩”。而这些年来,戴建华在天气预报技术与实际应用相结合方面的探索,也始终未曾停步。
众所周知,飞机自然结冰(低温)试飞对气象条件要求极高,也是最难完成的试飞科目之一。此前,像国产ARJ21-700的试飞过程就长达6年,在乌鲁木齐苦寻了4年,直至远赴北美才完成。2016年,中国气象局与中国商飞联合开展了国内首款新能源飞机的自然结冰探测试验,戴建华担任气象保障组的组长一职,迎难而上,克服了试飞试验划定的空域有限不能追云只能等云,进一步结冰的可能也减少等难题。他带领组员们在试飞试验十天之前就通过对自然结冰历史资料的分析及对后期天气形势的研判,确定3月8-10日为试验窗口期。
最终,凭借多年经验,戴建华下出准确判断:“云层中过冷水含量和体积直径是影响飞机结冰的关键气象条件,3月9日早上的气象条件对飞机结冰是最有利的!”
3月9日,戴建华清晨5点不到就爬起了床,一个电话把当时上海市气象局航空气象保障团队骨干成员李佰平也叫醒,他不仅自己密切关注着试飞区域的天气情况,还将雷达拼图和上游天气的实况资料及时分享给大家。原本还在忐忑的李佰平说:“有戴建华在,就安心了。”早上8时47分,第一架次飞机准时起飞,9时25分飞机报告:“3000米高度观测到部分积冰,气温-5℃,平均液态含水量达0.2-0.3g/m3,并观测到了2-4cm飞机机体部分结冰现象。”戴建华原本紧绷的心,也放松了下来。一切与戴建华预判的一样,过境冷空气让空中的冷层增厚,过冷水含量丰富,飞机顺利结冰。中国商飞试飞中心预报员孙俊颖说:“本来没抱希望,结果等来了惊喜。”
传承不变,殚精竭虑育精英
2017年,戴建华首次参加全程“上海马拉松”,用3小时27分41秒跑满42.195公里全马赛程。戴建华坚韧的精神品质也深深地影响着他身边的预报员,许多年轻预报员都加入了奔跑的队伍中。
跑步如此,在预报工作里,戴建华也带着他的团队在一路飞奔追求自我超越。早在2006年,戴建华就以首席预报员的身份,带领他的团队研发了上海短临预报业务系统,大大丰富了客观预报预警方法,提高了预报员的工作效率,逐渐成为强对流天气预报预警业务的重要支撑。该系统中的华东对流展望技术已在华东各省示范应用至今,各地预报员将该产品作为重要的业务参考。
2017年,戴建华带领的团队被赋予了一个全新的称号——上海市气象局强对流科技创新团队。这个大部分由“85后”组成的团队,在戴建华殚精竭虑的培养下,发展至今已有了18名成员,成为中国气象预报领域叱咤风云的精英部队。
戴建华说:“人是短临预报工作的核心动力。”近年来,他更借助上海市气象局人才高地建设“东风”,为团队制定了梯队培养计划,依次设置骨干成员岗、一般成员岗和储备人才岗,团队中有1人晋升为正研级高工,4人晋升为高工,3人入选上海市气象局青年英才计划,多人入选上海市气象局“气象新苗”计划。
“他总是鼓励我们积极申报科研项目,从实际业务需求出发,解决业务中存在的问题。”谈起戴建华,李佰平一脸崇拜,“他在我们年轻人心目中,是‘榜样’一样的存在!他对我们很上心,在工作中给我们很多具体的指导,我们在他身上学到很多东西。”
戴建华曾说:“很多天气的事情,人类都不了解,如果能了解得多一点,人类的空间就会更大一点,而这正是一线预报员的价值所在。”这位气象预报领域的先进工作者始终与他的团队一起,在探索未知天气奥秘的道路上奔跑下去,没有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