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图：1928年，郑复他在狱中给父亲的信

郑复他，原名郑福泰，又名郑覆他，化名陈富英，1904年1月出生于浙江诸暨，1924年春，经徐梅坤介绍从杭州赴上海协助组织浙江旅沪工人同乡会。大革命失败后，郑复他临危受命，担任党、工会的重要职务，在不同的工作岗位上都成绩斐然，得到党和工人的高度赞赏。郑复他1928年6月1日牺牲于龙华，年仅24岁。

郑复他被项英称为：“上海工人最真诚最勇敢的领袖，是中国共产党中最好的一个工人党员”。党中央评价郑复他：“五卅中努力领导上海工人斗争，为上海运动有力的领袖之一”。

郑复他（1904—1928）

从组织浙江旅沪工会到成立上海印刷总工会

（1924年春到1925年9月）

1924年春，为筹建浙江旅沪工会，徐梅坤邀请具有排字印刷经验的郑复他由杭州来上海协助工作。1924年5月26日，郑复他主持浙江旅沪工会成立大会，徐梅坤当选为会长，郑复他担任评议部部长。郑复他起草并公开发表了《浙江旅沪工会宣言》。他深情地写道：我们浙江穷苦的同胞，在上海各种工厂中作劳工很多。劳工神圣是一句永久的真理，要真能达到神圣劳工的目的，必须我们自己努力奋斗。“而且大家结合起来，以与社会压迫我们的相争斗，这便是我们所以组织浙江旅沪工会的意旨”。他豪迈地写道：“一俟内部组织精密、训练有素后，及铲除省界，与全国工胞携手”。

1925年2月15日，以浙江旅沪工会为基础的上海印刷工人联合会正式成立。恽代英到会演讲：工人必须有严密的群众组织，才有可能与资本家反抗，否则没有不失败的。他希望“印刷工人联合会有严密的组织，有广大的群众作后援”。1925年5月2日，中华海员工业联合会上海支部、上海印刷工人联合会、大康纱厂工会24团体代表开会，发起成立上海总工会筹备会。6月1日，上海总工会对外挂牌办公，上海印刷工人联合会成为上海总工会的直属工会，会员有1010人，徐梅坤担任委员长，郑复他担任副委员长。党为加强对上海印刷工人联合会的领导，成立了中共印刷联合会支部，支部书记为徐梅坤，郑复他任委员。

7月26日，由上海印刷工人联合会改组而来的上海印刷总工会正式成立，这是6月1日上海总工会对外挂牌办公后，成立的第一个产业总工会，徐梅坤担任委员长，郑复他担任总务科主任，由郑复他拟订各科办事细则，郑复他承担了秘书长的角色与职能，负责实际工作。“负责人仅郑复他一人指挥一切及出席各种会议”。郑复他以印刷总工会为平台，帮助中华书局等成立工会，援助石印工人罢工。

1925年9月18日，上海总工会被反动军阀封闭后，上海印刷总工会同纱厂总工会、铁厂总工会等共同发起“上海临时工人代表会议”，替代上海总工会继续发挥作用。9月22日，郑复他组织英工部局总铁厂工会、印刷总工会、商务印书馆工会召开联席会议，在会上报告了上海总工会被封经过，决定发表宣言，并派代表要求启封上海总工会。上海总工会被封后，工会有自行取消的，有无人办事的，只有印刷总工会能保持原状。

从闸北部委组织部主任到上海区委委员

（1925年10月到1926年11月）

1925年10月，郑复他兼任党的闸北部委组织部主任，12月又兼任闸北部委报馆支部书记。1925年12月22日，商务印书馆发生大罢工，郑复他即于当夜11时与商务印书馆公司代表李伯嘉进行谈判。1926年2月26日，上海印刷总工会进行换届，徐梅坤、郑复他等17人当选为执行委员。郑复他代表上海印刷总工会代表作了工作报告，报告了印刷总工会成立以来所做工作及宣传组织情形，并提议根据上海总工会的政治报告，以上海印刷工人代表大会名义通电全国。

1926年2月，郑复他担任上海区委委员，成为上海区委的重要领导人之一。至4月份时，根据区委分工，郑复他在区委委员中同沈雁冰、谢文锦等共同负责国民党工作。4月23日，上海区委召开主席团会议，讨论区委工作问题时明确，宣传工作每周一、周四的上午9点至12点在郑复他家里召开——区委会议放在郑复他的家里，这是唯一一例，充分显示区委对郑复他同志的信任。

1926年6月2日，上海区委决定由郑复他担任上海总工会邮电部主任。6月12日，郑复他担任上海区委候补委员。6月18日，上海区委决定成立中共电器独立支部，郑复他兼任电气独立支部书记。上海区委高度评价道：“邮电，郑复他很好”。区委逐一评价了上海总工会系统几十位负责人，郑复他获得高评价。10月份开始上海总工会邮电部改组为水邮电工人运动委员会，由郑复他担任委员长。因11月份要回诸暨娶亲，离家两年的郑复他向区委请假。但正值水邮电工作刚开始不久，上海区委要求郑复他尽量缩短假期，尽快回到工作岗位。郑复他携妻子抵沪后，徐梅坤、汪寿华、陈云等均有贺礼表示情谊。

从区委职工运动委员会委员到上海总工会主席团成员、组织部主任

（1926年11月到1927年3月）

1926年11月30日，上海区委职工运动委员会改组，汪寿华继续担任主任，郑复他则首次担任委员。12月7日，郑复他担任上海总工会主席团成员、组织部主任。12月31日，上海区委召开各部委、各工运负责同志会议，郑复他提出：要把城市交通工人打造成为上海总工会的基本力量；各组织员及产业总工会主任等要自觉接受党的领导，同时要多做党的工作如发展同志，充分体现了郑复他的政治觉悟和工作认识高度。1927年1月4日，区委主席团会议对区委职工运动委员进行改组，郑复继续担任委员。同时，对上海总工会主席团进行改组，由汪寿华、郑复他、李泊之、龙大道四人组成。1月18日，杨树浦公共电车职工发生罢工，1月20日，上海区委组织部主任赵世炎要求郑复他特别去与代表同志解释，并评价道：“罢工委员会有十七、八人做事，但指挥人才非常缺乏，郑复他太个人努力”。

1927年2月11日，中共江浙区将召开第一次代表大会，郑复他负责在大会作纠察队与自卫团的工作报告。2月10日，郑复他、李泊之、帅朝吟在杨树浦参加电车工人俱乐部集会时被捕，缺席当选上海区委职工运动委员会委员。罗亦农指出：自从郑复他、李泊之、帅朝吟被捕后，上海总工会倒退半年，迫切需要健全，非立刻添人不可，可见郑复他等在上海总工会中的重要作用。

为准备上海工人第三次武装起义，1927年3月5日召开特委会时陈独秀提出：由汪寿华、李泊之、郑复他等组成上海总工会主席团。成立市政总工会，由郑复他担任委员长。“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发生后，部分工会或登报声明解散或改投反动工会组织，只有上海市政总工会登报声明称工作人员坚守岗位，照常办公。3月27日，上海总工会召开全上海工人代表大会，郑复他、汪寿华、王承伟等当选为上海总工会主席团成员、执行委员。

从中华全国总工会常务委员到江苏省委常务、上海总工会委员长

（1927年4月至1928年6月）

1927年5月上旬，出席第四次全国劳动大会和中国共产党第五次全国代表大会的上海代表赵世炎、郑复他、孙津川等在湖北汉口四成里38号设立办事处开始工作。因第四次全国劳动代表大会召开时间延迟，5月20日在汉口召开太平洋劳动代表大会，郑复他担任大会秘书处庶务科长。太平洋劳动大会结束后，第四次全国劳动代表大会6月18日召开预备会，选举了大会主席团，成立了政治、经济、组织、教育宣传、各种产业工会决议共5个委员会。郑复他当选为主席团成员，成为为数不多的兼任政治、组织、各种产业工会3个委员会的委员。苏兆佂、王荷波、郑复他、李立三、邓中夏等25人当选为执行委员，向忠发、李立三、王荷波、邓中夏、郑复他等9人当选为常务委员。在同时期召开的党的五大上，郑复他当选为党中央职工运动委员会委员。

1927年7月中旬，郑复他结束第四次全国劳动代表大会日程后回沪，郑复他每周召集各工会联合会会议指导工作，尽力恢复上海总工会的工作。1927年8月24日，江苏省委发出第四号通告，任命郑复他为职工运动委员会主任，项英为秘书长。同时，任命郑复他为上海总工会委员长，项英则为秘书长。1928年2月10日，经中央批准，郑复他担任江苏省委常务、省委职工运动委员会主任、上海总工会委员长。在革命处于低潮时期，郑复他保持清醒头脑，得到共产国际工作人员米特凯维奇的充分肯定。

1928年2月16日，由于叛徒告密，郑复他、许白昊等十余人被捕。在监狱中，郑复他表现了高尚的革命气节，他在狱中给父亲、妻子写信，字里行间充满着革命的乐观主义。5月份，同狱的张维桢等20余人将要转移到漕河泾第二模范监狱，临行时郑复他告别并叮嘱道：“你们到监狱后，要好好学习，好好锻炼身体，争取早日出狱，参加革命”。郑复他牺牲后，上海总工会机关刊物《上海工人》曾发悼念文章：许白昊、陈乔年、郑复他三同志，是我们上海工人的领导者，是中国无产阶级革命阵线中的战士，他们有很光荣的革命历史，表现出伟大的精神和力量。1985年6月15日，郑复他的革命引路人徐梅坤在向诸暨党史编委会回信中特意说郑复他烈士为人正直，工作积极负责，党性强，是个好同志。

（本文刊发于《上海工运》2025年第6期，作者为上海市工运研究会理事、宝山区总工会二级调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