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头图:堡镇生态养护社长江禁捕巡查组在堡镇江堤巡查)
周三清晨,崇明区堡镇江堤芦苇摇曳,滩涂与天相连,风景如画。
时针划过7时,一群身穿红马甲的堡镇禁捕巡查员,骑着电动车准时出现在了江堤,开始了一天的巡查。
2021年1月1日起,长江十年禁渔全面启动。堡镇堡渔村的渔民响应“长江大保护”的倡议,转产上岸,并成立了专门的“护江人”志愿团队——堡镇生态养护社长江禁捕巡查组,由传统的“捕鱼人”转变为“护渔人”,定期对堡镇长江沿线、内河以及农贸市场进行巡查,及时对非法捕捞、非法垂钓等行为进行处置上报。
大队长周宇向垂钓者宣讲禁渔政策
从捕鱼人到护渔人
清晨时分,毒辣的阳光洒在没有绿荫遮蔽的江堤上,颇为刺眼,没一会儿大家的脸上就挂满了汗珠。在网红丁字坝的尽头,一名全副武装的垂钓者进入了队员们的视线中。大队长周宇带着队员仔细检查了其钓具,并向他宣讲了相关的禁渔政策。“禁渔期间,钓鱼人遵守‘一人一竿一线一钩’的前提下,在此休闲垂钓是可以的,我们重点劝阻、上报非法使用‘多线多钩’的人。”他向记者说道。
这支队伍现有8名专职禁捕巡护员,其中吸纳退捕上岸渔民3人。作为一名与长江相伴半生的退捕渔民,队长周中林对江水的涨潮落潮时间、捕捞设施的布设以及鱼群的活动规律了如指掌。他告诉记者,进入七八月份,神仙难钓午时鱼,鱼的活跃时间一般在日出和日落前后,这亦是垂钓人眼中的“黄金时间”。为了和他们的时间“同频”,巡查组同步调整了巡查时间,以便精准展开巡护与打击行动。
队长周中林在清理长江里的地笼
离开丁字坝,记者继续跟随队伍,沿着滩涂向东巡查。不一会儿,周中林指着江水里插着的几根木棍说道:“这里肯定被人下了地笼”。说罢,他立刻穿上防水裤,跳进长江里清理被大伙称为“绝户网”的地笼。随着一根近3米长的木棍被他从水里拔出,绑在木棍上的地笼慢慢浮出水面,至少有5米长。不过,此时正处于涨潮期,地笼的另一头淹没在深水区,仅仅穿着半身防水裤的周中林无法涉水蹚过去清理。“我们先记录下位置,等一会儿退潮后再进行处理。”周中林表示。
禁捕巡查组成员在清理内河地笼
事实上,“护渔”之路走起来异常艰难。在前几年,碰上“听劝”的垂钓者或者村民就像“开盲盒”。“我们没有执法权,巡护工作只能以劝导为主。”周宇叹了叹苦经,说:“他们说我们比太平洋的警察还管得宽,还有一些放地笼捕鱼的人,认为我们断了他财路,扬言要打我们。”环保和每个人息息相关,即便被老百姓指着鼻子骂,巡护员依旧坚持日复一日宣传禁渔政策,“禁渔要取得成效,还得靠大家观念的转变。在队员们的努力下,这两年明显好多了,大部分人都支持我们的工作。一来二去的,还和几个钓友成为了朋友。”
从堡渔村到“保”渔村
15岁就跟着父母上船捕鱼的队员徐红卫,是一位有着近40年渔龄的“老把式”。他亲眼见证了这些年长江渔业资源的逐年衰竭。“巅峰时,我们一网下去,能捕到一两千斤鱼,其中不乏刀鲚、凤鲚等名贵鱼种。后来这些鱼就日渐稀少,船开过去,也见不到鱼跳出水面。”
面对“鱼儿越捕越小、渔民越捕越穷”的现状,徐红卫决定响应国家号召,拆解渔船退捕。上岸后,文化水平不高、除了捕鱼没有其他太多技能的他,有过一段时间的迷茫,直到听说镇里在招聘渔民当禁渔巡查员。“我想这工作正好能发挥自己所长,就立刻报了名。”徐红卫表示,从捕鱼人到护鱼人,身份转变后,每天作息规律了,还有了更多的时间陪伴家人。
今年是“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提出20周年。2021年以来,堡渔村也从一个以捕捞业为主的专业渔民村变身为守护长江生态的“保”渔村。“相信长江经过十年‘蛰伏’,能重新回到小时候水清鱼欢跃的景象。生态好了,大家的日子才会过得更好。”徐红卫说。